小説首先揭示出朝廷無道、寵信權奸的惡濁局面。奸相嚴嵩驕橫庸劣,陰冷狡詐。他竊居高位,把持要津,網羅黨羽,羅織正人,與其子世蕃沆瀣一氣,此唱彼和,“惟東樓之言是聽”。這是因為,“嵩每奏事,無不稱嘉靖皇帝之目者,皆東樓代為揣測。”其父子互相依附,百計逢迎,故“都得聖上歡心”。而嚴世蕃“生性驕淫,平日幸姬愛妾,已有數十百人。所居之室,眾美人侍立兩旁”,甚至連吐痰都要美女“張口接住”。此等肆意作踐婦女的醜惡行徑,竟被視作平常。
封建統治上層人物的荒淫墮落,給呵臀捧屁之流以可乘之機,正所謂“上樑不正下樑歪。”趙文華為投嚴氏父子所好,絞盡腦汁,使盡伎倆。他首先“打一把金尿壺”,刻上自己名字,送給嚴嵩,果然大討其歡心,被收作義子。又見嚴嵩對世蕃言聽計從,乃設法結好世蕃。在他看來,能博得世蕃歡心者,“莫若進獻美人”。因其妹穹娘“十分妖嬈”,故請胡宗憲撮合,獻與為妾。其妹臨行,還再三叮囑:“那東樓是個好色之徒,你還要格外獻些妖嬈媚態,迎合他的意思,……他才能照看我做哥哥的呢!”並且又與世蕃攀結為兒女親家。正所謂“寡廉鮮恥之小人,思媚權奸,何所不至。”胡宗憲見趙文華乃嚴氏心腹,便極力結納討好,曲意逢迎,並緣此而官運亨通,青雲直上。
該作品基本上是按照兩條線索來組織情節的。以張、曹父子的曲折經歷為小説的主線,作品藉此描繪了忠直之士同當道權奸所展開的艱苦鬥爭;以趙、胡父子的所作所為作副線,藉以揭露在封建宗法制度下,權豪勢要互相勾結、狼狽為奸、禍國殃民的醜行。而這兩條線索的交叉發展,都是以明代中葉黑暗政治為背景,這便拓寬了文學作品反映現實生活的範圍,使思想內容有所深化。
作品所安排的這兩條情節線索,主副交織,穿插回環,同時又緊相關聯,相輔相成。若無主線情節的縱貫其間,副線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實際意義。同樣,若無副線的烘托陪村,主線也將因關目板滯而平淡無奇。正因為主線與副線時相交叉、撞擊,層層翻騰跌宕,故而,情節曲折多變,波瀾迭起,搖曳多姿,險象橫生,有引人入勝之妙。
小説在人物描寫上雖有些粗疏,但亦不乏生動之筆。特別是對幫閒胡彪的刻畫,頗覺維妙維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