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敍文帝一統,立楊勇為太子,又生楊廣。楊廣自幼聰敏過人,通曉經史、天文、地理,及長,封晉陽王。楊廣謀奪太子位,為投獨孤後所好,偽裝割頃,不納嬪妃,外連權臣楊素,終取代楊勇為太子,乘文帝病,弒父自立,即煬帝。
煬帝登基後,縱隋淫蕩,納文帝妃宣華為妃,四出巡狩,耗盡資財。楊素死後,更引進宇文愷、封德彝—班佞臣,大興土木,在洛陽修建宮苑,設十六院,廣選美女,晝夜遊樂。又思江都瓊花,遂遊江南。返京後,更是出奇鬥巧,朝酣暮醉。因慕秦始皇築長城氣勢,發人夫修長城。復欲重遊江都,嫌旱路辛苦,征夫五百多萬,開鑿大運河,死者達三百多萬。開河都護麻叔謀,到處敲詐勒索,甚而盜民間小孩煮食,百姓哭聲遍地,怨氣沖天。
煬帝二次南行,造龍舟,選吳越美女千人拉縴。至江都,建別院、迷樓, 索幼女三千充當宮女,又制任意車等淫宮女。百姓不堪,紛紛起兵。李淵及子李世民起兵反隋。最終煬帝被大將趙行樞、司馬德勘等殺。李淵蕩平天下,建立唐朝。
小説從煬帝的出生到他謀奪東宮、弒父登極,一開始便給讀者展現了一個陰謀家、野心家,權力狂的形象。作品寫他三歲,便“眉守嫩曾,笑聲帶殺”,十歲,便“性情偏急,陰賊刻忌,好鈎索人情,喜用智術。”受封為晉王后,則佯作仁厚,暗緒朝臣;收拾起一段風流好色性情,以迎合獨孤皇后好妒忌色之心;又唆使近侍,哄宣太子過失,挑撥其與隋文帝的關係。終於達到了立為太子的目的。一到獨孤後去世,隋文帝病重,好色的本性再也壓抑不住,“暗暗縱慾”,以至欲“逼淫庶母”,露出馬腳,弒父登位。這裏,作者將那封建帝王要臣民遵之不移的所謂萬世不變的綱常;用封建帝王自身的行為,將其撕得粉碎。
《隋煬帝豔史》着重描寫煬帝為了個人淫慾無度、奢侈豪華的生活,而大興土木、橫徵暴斂,結果只十三年就葬送一座綿繡江山。作者不是單純地暴露煬帝生活的醜惡,而是在揭露煬帝荒淫無恥生活的同時,處處把它對人民的殘害結合起來,深刻地揭露了隋煬帝的宮殿樓閣是建築在老百姓的累累屍骨之上的;他的美酒佳餚,是人民羣眾的滴滴血汗化成的,從而説明了封建專制的殘酷的本質,説明封建帝王是殘害人民的獨夫民賊。作者把隋煬帝既寫成風流天子,又揭露他作為暴君的本質。作者在描寫煬帝的荒淫無恥生活時,不是展覽罪惡,更不是羨慕欣賞,而是帶着對人民的深厚同情,飽含對煬帝罪行的憤怒譴責。
作者在暴露煬帝罪惡時,一是用對照手法,即煬帝的歡樂與人民的苦難對照起來寫;二是引用古代詩人的詩歌,或引用民歌民謠,或作者自創的詩歌,對煬帝罪行進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;三是用諷刺的手法揭露他的醜行。
隋煬帝為了炫耀朝廷的豪華富足,在外國來進貢時,酒館飯店用美酒佳餚招待不許收錢,用錦繡結成五彩掛在御街的樹上,以示富有。煬帝在端門樓上,看見外國人到處遊玩,得意揚揚,自以為臉上很有光彩。可是私下派人詢問,外國人卻説: “俺們外國雖無這等昌盛,卻都飽食暖衣,不像中國有沒有衣穿的窮人。”隨手指着樹上的綵球説道: “這東西舍與那些窮人穿穿也好,拴在這樹上何用!”煬帝聽到後,惱羞成怒,便要派兵去殺。這些描寫,都是尖鋭的諷刺,把煬帝的醜行入木三分地揭示出來。
由於作者把煬帝看成是一位風流天子,這就給作品帶來了兩方面比較嚴重的損害,使作品無法達到更高的境界。第一,由於作者把煬帝作為風流天子,只着重於他沉湎酒色、荒淫無度的生活和奢華靡廢,大興土木的罪行的揭露,因而不能更多方面、更多角度地把煬帝的一生寫出來,煬帝的形象顯得單薄膚淺,缺乏深度。同時,也不能通過煬帝一生在更深廣的程度上反映隋末的歷史,缺乏歷史的縱深感。